【译文】为什么手写更有利于记忆和学习？

记忆和学习| 2024-02-25

当智能手机和其他数字技术充斥着大中小学学习的方方面面时，在课堂上手写笔记似乎已不合时宜。但是，源源不断的研究表明，传统的笔记方式–用笔和纸，甚至是手写笔和平板电脑–仍然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尤其是对幼儿而言。现在，科学家们终于找到了原因。

最近发表在《心理学前沿》（Frontiers in Psychology）上的一项研究监测了记笔记的学生的大脑活动，发现那些手写的学生在负责运动、视觉、感官处理和记忆的一系列相互关联的大脑区域中的电活动水平更高。这些研究结果为越来越多的证据提供了依据，许多专家都在谈论教孩子们手写文字和画图的重要性。

大脑活动的差异

挪威科技大学（NTNU）的奥德丽-范德米尔（Audrey van der Meer）和鲁德-范德韦尔（Ruud van der Weel）在2014年一项奠基性研究的基础上开展了这项新研究。挪威科技大学神经心理学教授范德米尔说，这项研究表明，用电脑做笔记的人在打字时不假思索。”她说：”把讲师讲的所有内容都打下来是很有诱惑力的。”它就像从你的耳朵里进去，再从你的指尖出来，但你并没有对传入的信息进行处理”。但在手记笔记时，往往不可能把所有东西都写下来；学生必须积极关注接收到的信息，并对其进行处理–分清主次，加以巩固，并尝试将其与以前学过的东西联系起来。这种有意识地在已有知识的基础上进行复习的做法，可以使学生更容易投入学习并掌握新的概念。

为了了解两种记笔记方法的具体大脑活动差异，北师大的研究人员对2014年研究的基本设置进行了调整。他们将电极缝在一个装有256个传感器的发网中，当36名学生书写或输入屏幕上显示的15个字时，这些传感器记录了他们的大脑活动。

当学生手写单词时，传感器发现许多大脑区域存在广泛的连通性。而打字时，这些区域的活动极少。手写激活了跨越视觉区域、接收和处理感觉信息区域以及运动皮层的连接模式。运动皮层负责处理身体运动和感觉运动整合，帮助大脑利用环境输入为人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信息。

“范德米尔说：”当你打字时，你手指的简单运动涉及到每一个字母的产生，而当你手写时，你会立即感觉到产生A和产生B的身体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她指出，那些通过敲击数字平板电脑来学习读写的儿童 “通常很难分辨出那些看起来很像或互为镜像的字母，比如 b 和 d”。

强化记忆和学习途径

范德堡大学教育神经科学助理教授索菲亚-文奇-布赫（Sophia Vinci-Booher）没有参与这项新研究，她说，研究结果令人兴奋，而且与过去的研究一致。”她说：”你可以看到，在真正将运动系统和感官系统锁定在一起的任务中，例如手写，在运动动作的完成与视觉和概念识别的产生之间存在着非常明显的联系。”她说：”当你在画一个字母或写一个单词时，你是在利用对事物的感性认识，并利用运动系统来创造它。这种创造随后会反馈到视觉系统，在那里再次进行处理–加强动作与相关图像或文字之间的联系。这就类似于想象一些东西，然后创造出来：当你把想象中的东西具体化时（通过写出来、画出来或建造出来），这就强化了想象中的概念，并帮助它在你的记忆中留下深刻印象。

通过制作有形的东西来增强记忆的现象已经得到了充分的研究。以前的研究发现，当人们被要求写出、画出或表演出他们正在阅读的单词时，他们必须更加专注于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安大略省滑铁卢大学研究运动和记忆的认知神经科学研究生亚杜莎娜-西瓦珊卡（Yadurshana Sivashankar）解释说，将语言信息转换成不同的形式，比如书面形式，也需要激活大脑中的运动程序，以创造特定的手部动作序列。但与打字相比，手写需要更多的大脑运动程序。”西瓦桑卡尔说：”当你写’the’这个单词时，手的实际动作在某种程度上与单词的结构有关。

例如，在西瓦尚卡尔于2021年进行的一项研究中，如果参与者做了相应的动作，他们记忆动作动词列表的准确率要高于做无关动作或不做任何动作的人。”她说：”汲取信息和制定信息很有帮助，因为你必须思考信息，必须做出有意义的事情。通过转换信息，你可以在大脑庞大的神经网络中铺设并加深这些相互联系，从而 “更容易获取这些信息”。

儿童手写课程的重要性

研究表明，在许多情况下，当孩子们被要求用手指和手掌以协调的方式写出字母或其他可视项目时，他们的学习效果会更好–这是点击鼠标或敲击屏幕或键盘上的按钮所无法复制的。文奇-布赫的研究还发现，与阅读或观察等其他标准学习体验相比，手写的动作似乎在不同程度上调动了不同的大脑区域。Vinci-Booher说，她的研究还表明，手写能提高学龄前儿童对字母的识别能力，而且通过书写进行学习的效果 “比其他可能在类似水平上吸引注意力的学习经历更持久”。Vinci-Booher说：”此外，她认为，让运动系统参与学习可能是儿童学习如何打破 “镜像不变性”（将镜像记录为完全相同的图像）并开始破译诸如小写字母b和p之间的区别的方法。

Vinci-Booher说，这项新研究为我们的学习方式提出了更大的问题，比如大脑区域的连接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的，以及这些连接在什么时候对学习最重要。不过，她和其他专家表示，新发现并不意味着技术在课堂上是劣势。笔记本电脑、智能手机和其他此类设备可以更有效地撰写论文或进行研究，并能更公平地获取教育资源。西瓦桑卡尔说，如果人们过于依赖技术，就会出现问题。人们越来越多地将思考过程委托给数字设备，这种行为被称为 “认知卸载”–使用智能手机来记忆任务，用拍照来代替记忆信息，或者依靠全球定位系统来导航。”西瓦桑卡尔说：”这很有帮助，但我们认为，不断卸载意味着大脑的工作量减少了。”如果我们不积极使用这些区域，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就会退化，无论是记忆还是运动技能。

范德米尔说，挪威的一些官员正在逐步推行完全数字化的学校。她称，那里的一年级老师告诉她，他们的新生现在几乎不知道如何握笔–这说明他们在幼儿园时并没有给图片涂色或拼图。范德梅尔说，他们错过了可以帮助刺激大脑成长的机会。

“文奇-布赫说：”我认为，让孩子们参与绘画和手写活动是非常有必要的，尤其是在学前班和幼儿园，当他们刚开始学习字母的时候。”让精细动作系统和制作活动参与其中，确实会对学习产生影响”。

本文文字及图片出自 Why Writing by Hand Is Better for Memory and Learning